从粮商视角探讨″易货贸易″闭环模式及中巴农业互补的巨大前景
编者按
2022年末至2023年，巴西农业和植保市场经历了较大的市场动荡，粮食价格大幅上涨后又骤然下跌。农资市场受其影响，化肥和农药产品价格也相应下跌，连续保持增长多年的农药进口下滑明显，中国生产商出口业务承受压力。
鹏都农牧是一家中国的粮食企业，在巴西控制了近700万吨的粮食资源。2016年又先后收购两家巴西本土农资企业，通过与中国优质的农资供应商合作，以易货贸易的模式与巴西市场同时开展粮食和农资贸易。打造了从″粮食″到″农资″的完整商业闭环的鹏都农牧如何看待和理解当前巴西农业市场面临的整体挑战，易货贸易这种商业模式抗风险能力和发展前景如何？
在下文中，笔者整理了鹏都农牧副总裁王迅及由鹏都控股的巴西本土农资经销商Belagricola公司CEO Alberto Araujo在2023年7月于中国杭州召开的2023中国农药国际市场开拓交流会（CPEW）中的报告内容。除了回答上述问题，他们还从资深粮食贸易专家的角度分享了未来巴西农业的发展趋势及中巴农业合作的巨大前景。
01、中国粮企开启海外农资渠道收购
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十几年前中国企业就开始寻求海外收购，近年来中国资本赴海外″采购″粮食相关资产的规模逐渐扩大，但主要集中在国有资本。鹏都农牧公司原名为大康农牧，是国内粮食领域向海外市场拓展的最早的公司之一，也是唯一一家参与海外一手粮源收储的民营企业。
早在10年前，鹏都农牧在新西兰购买了29个原生态牧场，进行乳制品的生产回流国内市场。2016年，鹏都农牧进入南美农业市场，在玻利维亚购买牧场和农田进行作物种植和畜牧饲养。2021年公司更名鹏都农牧在深圳上市。2022年鹏都农牧的总营收折合200亿人民币，其中农资业务60亿人民币，粮食业务140亿人民币。
巴西是鹏都农牧海外粮食业务最大的市场。为进一步切入巴西农业市场，公司分别于2016年和2017年投资收购了巴西两家拥有超过35年发展历史的农资经销商，农资销售体量合计为160亿雷亚尔。
2016年，鹏都农牧以2.5亿美元收购巴西Fiagril公司 57.57%的股权，目前股权占比60.57%。Fiagril公司位于巴西最大的大豆及玉米种植区马托格罗索州，以服务规模较大的农户为主，一般土地面积超过500公顷。Fiagril拥有总储藏能力为80万吨的14个粮食仓库、18 家零售店，与超过2000名的农户建立稳定业务关系。Fiagril为农户提供综合生产资料投入方案，包括种子、农药、肥料和特种肥料等1000多种产品及农业服务。
2017年，鹏都农牧再次以2亿美元收购巴西 Belagricola公司53.99％股权。Belagricola公司业务遍布巴西最大的粮食生产州巴拉那州北部、圣保罗州南部和圣卡特琳娜州的165个城市。Belagricola公司拥有37个农产品仓库和57家零售店，拥有超过200名农业专家，建立了种子、农药、化肥等一站式农资采购方案的销售体系与集粮食收购、仓储、物流和出口的完整产业链布局。
这两笔交易帮助鹏都农牧在巴西快速搭建了自己的农粮平台，打通了″农资+粮食″易货贸易的模式，产业联动闭环中下游业务。
02、易货贸易：打造农资至粮食的完整商业闭环
在巴西从事粮食贸易主要有三种模式。首先是现金现货形式，农民直接付现金给农资经销商购买农资，到了收获季粮商按市场价收购粮食支付现金。另一种是远期现货，农民可以提前购买次年的农资，同时把次年的粮食现货以现金出售给粮食公司。
通过控股巴西本土两家农资企业，鹏都农牧主要打造的是易货贸易的商业模式，即从中国出口农资产品，提供一揽子农资产品给巴西农民。到了收获季节向巴西农民收储，再把粮食运回国内的完整闭环。
以巴西平台的粮食收储和控制能力为基础，结合中国农资对巴西的出口业务，鹏都农牧打造了从农药出口到粮食进口的完整闭环。公司统筹国内外两种资源，掌握优势粮源，规避粮食价格波动风险，掌握粮食进口主动权；另一方面通过掌控优质粮食资源，带动公司整体盈利的提升。通过并购巴西农资企业，鹏都农牧获得了渠道优势、客户关系及品牌效应，长期掌握近700万吨的可采购资源，保证了粮食进口，稳定大豆、玉米等大宗农产品进口规模和综合成本，成为中资民营企业投资巴西的典范。
03、锁定利润 对抗市场波动
在5年前，易货贸易在巴西甚至整个南美地区都占到相当大的比例，部分地区超过50%。近三年来，国际市场粮食价格猛涨，农资价格也相应上涨，农民种植效益达到历史最高。巴西农民在2020-2021年度以及2022年上半年积累了较多的资金收入。而从2021年开始巴西银行利率上升较快，从2020上半年不到3%的央行基准利率，一路飙升至2022年中期的13.75%，巴西本土商业银行还会再次基础上继续上浮3-5%。因此过去在利率较低的时候，农民普遍愿意采取易货贸易的形式。现在的形势下资金成本大幅上涨，农民又在过去三年里有较好的现金收入，所以他们选择减少易货贸易量。
由于在过去2-3年里巴西农民形成了市场操作的惯性思维，加上手里现金充足，兴建了粮库，粮食价格的下跌导致他们出现惜售心态，于是开始进行囤货。虽然巴西是全球最大的大豆生产国，但是其物流仓储能力依然跟不上生产，导致新作大豆没有了存放空间，农业合作社出于压力只能降价销售，这带动了大农场主的同步降价销售，造成价格″踩踏″，这也是2023年3月中旬到4月中旬粮价快速下跌的原因之一。
粮食端的″灾难″影响到农资端。价格踩踏后农民购买农资的意愿进一步下降，形成了恶性循环。今年以来，巴西农资价格出现崩盘，造成比较多的违约现象。农药的价格从2022年下半年一直在下跌，4-5月份止跌，但是依然没有回升，渠道一直在进行去库存。化肥采购的违约率也在上升。
疲软的市场需求影响了进口。根据巴西零售商协会（Andav）数据，2023年巴西化肥和植保产品的进口量与往年同期相比均出现大幅下滑。与2022年同期相比，2023年1-5月巴西进口了59.34亿美元的化肥产品，进口价值同比下降37.8%；进口量同比下降10.4%。植保产品进口下降的幅度更为明显。与2022年同期相比，2023年1-5月巴西进口了12.88亿美元的植保产品，同比下降32.7%，进口量同比下降了48.9%。
2012-2023年（1-5月）巴西肥料进口金额及数量
2012-2023年（1-5月）巴西植保产品（除草剂、杀菌剂、杀虫剂）进口金额及数量
如果农民能够坚持易货贸易形式，将能够锁定利润，对抗市场波动。以鹏都农牧为例，公司收购的两家巴西农资经销商Fiagril和Belagricola在农资端扎根较深，客户粘性很大，因此依然与农民保持着较多的易货贸易交易，相较于普通粮商和小型农资经销商来说，公司在市场波动下得以实现良好的风险管理，平均违约率不超过千分之五。
